第(1/3)页 林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,喉咙里滚出一串低沉压抑的闷笑,笑声里裹着浓浓的,几乎要溢出来的讥诮和荒谬: “哦?您老人家金口一开,上下嘴皮子一磕,仅凭轻飘飘的怀疑俩字,就要拿人问罪?” “啧啧啧……”林阳摇着头,目光越过赵长兴,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,“这场面,这做派,我怎么瞅着那么眼熟呢?” “跟那旧社会骑在老百姓脖子上拉屎撒尿,喝血吃肉的老爷太太,王孙公子,有啥两样?!” “是不是真觉得咱小老百姓的命,就跟那河滩上的烂泥巴一样,想怎么踩就怎么踩?!想怎么捏就怎么捏?!” 这一声诘问,石破天惊。 轰隆! 这句话,彻底点燃了积压在村民心头已久的憋屈和惶恐。 它不再是火星子,而是一盆滚烫的热油,猛地泼进了干透的柴禾堆。 “对!就是旧社会的做派!天王老子也没这样不讲理的!” “凭啥抓阳子?他犯哪条王法了?!凭啥关我们的窑?那是我们的命!” “窑厂要是黄了,我拿啥给娃交学费?婆娘病了咋吃药?喝你家的西北风啊?!” “就是!白纸黑字的红戳子,公家都认的!你特娘的算老几!” “别真像林阳说的那样,这家伙就是想摘桃子,然后卖给背后的金主中饱私囊?” “乡亲们!甭管怎么样,咱不能让他们抓人!不能关窑!咱们的地界上,还反了天他!” …… 人声瞬间鼎沸,群情汹涌。 整个山谷仿佛被点燃了,愤怒的火焰升腾起来。 靠山屯的人混在人群中,嗓门尤其洪亮,恨不得把喉咙喊破。 他们或许不全懂林阳话里“官商勾结”的弯弯绕,也闹不清林阳跟这新官有啥深仇大恨。 但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,这窑厂要是办成了,就是聚宝盆,能养活几百号人! 家家门口就能上班! 这可是他们土里刨食几辈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正经活路啊! 上次听张老根儿子张老歪那顿煽乎,跟着瞎胡闹,差点把窑厂砸手里。 结果八爷和林阳直接把他靠山屯晾在一边,眼看着张家沟的人烧砖挣现钱,把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。 这次,说啥也得把林阳跟八爷护住了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