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苗疆这片地界,山高林密,瘴气重,千百年来不知道埋了多少秘密。而对岸传来的铜铃声,像是催命的符咒,又像是救命的稻草。 烟尘还没散利索,对岸树林子里那串铜铃铛声越来越清楚,夹杂着脚踩在烂叶子上的动静。一个人影拨开挡道的树枝子,钻了出来。 是个二十出头儿的姑娘,个头挺高,马尾辫扎得利索,一身靛蓝布洗得发白,裤腿塞在爬山靴里,背上鼓鼓囊囊的大包,腰上挂着一串老铜铃,一走道就叮当响。 脸上蹭了几道泥印子,可那双眼睛亮得晃人,像刚打上来的山泉水。 烟尘那头,传来一个带着点急切又有点耳熟的女声:“袁老爷子?司辰?是你们吗?没事吧?” 声音刚落,一个高挑身影就拨开浓雾钻了出来,正是姜离。她脸上蹭着泥道子,马尾辫有些散乱,靛蓝布衣上还挂着几片草叶,眼神里透着担心和松了口气的劲儿。 “可算找着你们了!这地方邪性得很!” 王胖子一瞅是她,嗓门立马扯开了:“哎呦喂!姜丫头!真是你啊!你咋也摸到这鬼地方来了?胖爷我还以为撞鬼了呢!” 袁守诚明显也松了口气,语气熟稔:“是姜离丫头啊。你怎么找过来的?是不是那边有信儿了?” 显然,自打上回姜离送来那救急的肉灵芝给张清尘吊着命,两边就没断了联系。 姜离快步到溪边,瞅了眼对岸塌了的墓口和这四个人的狼狈相,语速更快了:“就是老刘头和柳姨那边递的话,说这边动静不对,墨家的人和阴山派那帮杂碎都往这旮旯凑,我觉着要坏菜,就紧赶慢赶过来了。刚听见这边轰隆响,吓我一跳!” 她目光扫到李司辰怀里抱着的铜镜,眉头一拧:“镇魂镜?你们把溪口那汉墓的镇物给起了?” 没等回答,她指着镜框上一个不起眼的飞鸟刻痕,“瞧见没?我们搬山一脉的‘云雀印’,这镜子早年是我们先人帮着一位汉将埋下的,就为压住这下头的地眼。你们这一动,麻烦大了!” 像是给她的话垫砖,脚底下又是一阵忽悠,溪水也跟着晃荡。 苏锦书推了推眼镜,挺冷静地问:“姜姑娘,你说老刘头他们也在附近?往哪儿去了?” 姜离指指上游:“奔那头去了,目标明确得很。墨家那帮玩机关的家伙也在那边忙活,阴山派的杂碎像闻见腥的土狗,也在附近转悠。这苗疆,快赶上逢集了。” 袁守诚哼了一声:“牛鬼蛇神都凑一桌了!看来这落花洞里的玩意儿,是真招人惦记。” 王胖子哭丧着脸:“娘诶,那咱还去不去啊?前头是狼后头是虎的…” “去!干嘛不去?” 李司辰接话,带着点混不吝的劲儿,“来都来了,还能空手回去?再说,这么些人都眼红的东西,我倒要开开眼。” 他掂了掂手里的镇魂镜,“再说咱现在也不是烧火棍。” 姜离瞟他一眼,嘴角弯了弯:“有点意思。不过前头路可不好走,鬼哭溪源头是片烂泥沼,瘴气更毒,还有草鬼婆布下的蛊阵。你们这么愣头青过去,纯属送菜。”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几个小瓷瓶分给大家:“含着,能顶一阵子瘴气。跟我走,我知道有条小路,能绕开最凶险的那片沼泽地。” 四人互相瞅了瞅,袁守诚点头:“成,有劳你了。” 姜离打头,五人沿着溪边树林子小心往里摸。越往上走,雾气越浓,那带着腐坏的味儿也越冲,熏得人脑仁儿疼。 林子里静得出奇,连个鸟叫都没有,只有脚踩在烂叶子上沙沙响,还有远处溪水那烦人的呜咽。 突然,姜离猛地停脚,举手让大家噤声。她侧着耳朵听了听,脸色变了:“有动静!像是墨家那些铁疙瘩的声儿!” 话音没落,左边那老林子深处,突然响起一阵“咔嚓咔嚓、嘎吱嘎吱”的怪响,听得人牙酸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