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五弟在旁边啃着肉包子,含糊不清地问:“姐姐,鹦鹉呢?我还想教它背诗呢!” “关笼子里呢,”三哥慢条斯理地喝着粥,眼皮都没抬,“太吵了。” “它昨晚可立大功了!”四哥立刻来了精神,又忘了大哥的警告,对着三哥挤眉弄眼,“要不是它学得惟妙惟肖,三哥你啊还不承认…” “老四。”三哥放下饭碗,声音不高,却让四哥瞬间噤声,讪讪地埋头扒饭。 “南郊绣庄那批云锦的账目,你午后拿给我看。”三哥补充道。 四哥哀嚎一声,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进碗里。 二哥安静地吃着饭,仿佛饭桌上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。 只是在我伸手去够稍远的酱菜碟子时,他不动声色地将其推到了我手边。 饭毕,二哥果然在药圃等我。 小泥炉已经生起了火,上面架着个铁锅。 他正把切好的白木片倒进去,用木铲缓缓翻炒。 “二哥!”我跑过去,炉火的热气扑面而来。 “站远些,小心火星。”二哥没回头,专注地盯着锅里的药材。 竹青色的衫子被火光照亮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 我忍不住掏出自己的帕子,踮起脚想给他擦汗。 二哥恰好侧身来看我,我的帕子就按在了他脸颊上。 我们都愣了一下。 二哥眼里有笑意漾开,微微低下头,方便我的动作。“多谢怡儿。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炉火的暖意。 我胡乱擦了两下,脸上也热烘烘的,不知是炉火烤的,还是别的什么。“这…这要炒多久啊?” “炒到颜色微黄,香气出来。”二哥接过我手里的帕子,自己随意抹了下额角,又递还给我,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指尖。 “你看火候,”二哥示意我看锅里,“白术的香气是不是和早上闻的生药不一样了?” 我凑近仔细闻,果然,那股生涩的土腥气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厚实的焦香。“嗯!香多了!”我用力点头。 “这就是炮制。”二哥的声音就在我耳边,他的手臂从我身侧伸过去,握着木铲翻动药材,几乎把我半圈在怀里。 后背能隐约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,药香混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,密密实实地包裹着我。 我心跳得有点快,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他腰侧的一点衣料。 他似乎没察觉,或者察觉了也没点破,只是专注地讲解:“炮制能减其燥性,增其健脾之功…” “二哥!”四哥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泼了过来。 他不知何时溜到了药圃门口,倚着篱笆,手里抛接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,脸上挂着促狭的笑,“我说怎么找不着人,躲这儿教怡儿‘炮制’什么呢?热火朝天的。”他把“炮制”两个字咬得格外重。 二哥翻炒的动作顿都没顿,语气平静:“炮制白术。四弟有事?” “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?”四哥溜溜达达走进来,凑到锅边使劲嗅了嗅,“嗯,香!给老三用的?二哥你也太偏心了,怎么不给我也配点固本强身的?我最近也虚得很哪!” 四哥装模作样地捂胸口。 二哥终于瞥了他一眼:“你皮的上蹿下跳的,固本药救不了。” “噗…”我没忍住笑出声。 四哥立刻瞪我:“怡儿你也笑我?”他眼珠一转,突然把手里那个红果子塞到我嘴边,“尝尝!刚摘的沙果,甜着呢!” 果子凑得太近,差点怼到我鼻子。 我下意识往后躲,撞进了二哥怀里。 二哥稳稳扶住我的肩,另一只手挡开了四哥的手。“你自个吃,别来打扰我教怡儿”二哥的声音带上了点不容置疑。 四哥悻悻地收回手,自己啃了一大口果子,他三两口啃完果子,把果核往旁边一扔,“不打扰你们‘炮制’了!我去找三哥晦气玩去!”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跑了。 我松了口气,这才发现自己还靠在二哥怀里,他的手还稳稳地扶在我肩上。 我连忙站直,脸上烧得厉害:“二、二哥,药是不是好了?” 二哥收回手,神色如常地看了看锅里:“嗯,可以了。” 二哥熄了炉火,用竹簸箕把炒好的白术盛出来晾着。 微焦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。 “怡儿可记住火候了?”二哥问我。 我点头,心思却还在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上,胡乱应道:“记住了,炒到微黄…” 二哥忽然伸手,用指腹擦过我的下唇边缘。 我吓了一跳,怔怔地看着他。 二哥收回手,指尖沾着一点点刚才四哥塞果子时蹭到的沙果汁:“沾到了。”他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。 可那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,却像被火星燎了一下,烫得惊人。 第(2/3)页